脱不花,一个没有情绪的人|罗振宇|叔本华|李翔

摘 要

  “马上翻篇儿,别让情绪影响接下来要做的事。” 好文4940字 | 8分钟阅读 来源:参加 CANPLUS(ID:canjiaxueyuan2018) 作者:徐燕倩 本内容来自参加CANPLUS系列访谈之《青·述》栏目。 最近,


“马上翻篇儿,别让情绪影响接下来要做的事。”

好文4940字 | 8分钟阅读

来源:参加 CANPLUS(ID:canjiaxueyuan2018)

作者:徐燕倩

本内容来自参加CANPLUS系列访谈之《青·述》栏目。

最近,脱不花学起了林青霞。

每个工作日的夜晚和周末的时间,她都会为自己织起“茧房”——她特地在狭小的更衣室里搁了张小书桌,关上房门,坐在桌前开始读书,任谁也不能进来打扰。

这让她体验到一种包裹感。每天处理完纷繁冗杂的任务后,她得以在狭窄而封闭的物理空间内,重新捏合起那个完整的、打不死的脱不花。

她管这种能力叫做“太乙真人的那口气儿”,实际上是一种复原的方式。

许多创业者没有意识到它的重要性,更多时候像哪吒一样,忙于用自己的三头六臂和十八般武艺处理大小事务,回头一看是被撕得稀碎的时间、精力,甚至是价值感。

随着这次创业的规模慢慢变大,撕裂感也随之而来。CEO脱不花一进办公室,就有各式各样的待处理事务在“报警”。

“哪有什么 重要不紧急 ?这个产品下周就要上线,它是紧急的,当然也很重要。”

关于脱不花最广为流传的一段经历,是她没上大学却在北京闯出了一番天地。每年都有孩子家长跑来问她,能不能和孩子说说,不上大学的遗憾。脱不花提到了两点遗憾:一是缺少了同龄人的心理支持网络,二是失去了学习如何进行深度研究的机会。

从某种角度看,深度阅读或许是脱不花现阶段恢复精力的解药,亦或是一种弥补缺憾的方式。但无论怎样,她正津津有味地投入其中,研究起那些难读的书籍,一如初到北京时的气魄和坚持。

这或许正是脱不花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她总是试图看清自己,迅速找到问题的解决办法,并且立即执行,以重新掌握人生的主导权,好让自己“第二天又是一条好汉”。


1 摆脱坏情绪的“好汉”

上个月,得到总编辑李翔在自己的公号里发布了一篇文章《我的同事脱不花》。写之前,脱不花刚因为别的事儿和他吵了一架。但李翔的这篇文章还是特地指出了她的诸多优点,其中一点就是“脱不花是个善于摆脱情绪的人”。

他这样描述:“脱不花厉害的地方在于,她甚至都不用去控制情绪,她会非常快地让情绪过去,马上翻篇儿,不让情绪影响自己接下来如何做事。”

2017年,刚刚成立一年的得到遭到了一些人的吐槽,骂声不断。起初脱不花内心没起太大的波澜,觉得这些人就是没事儿评论评论,无所谓。

但文章像沉重的铁锤一样砸向了得到的员工。那时得到员工有一百多人,有人接到了父母的电话,问“你们公司是不是出事儿了”,甚至还有员工因为文章和父母吵了一架。

脱不花才开始有情绪,先是愤怒、委屈,然后是失落、沮丧。

“觉得自己明明在干一件挺有价值的事儿,为什么有人还骂得这么难听呢?”

她马上意识到,这些情绪是人遇到挫折时必经的过程,当自我防御机制觉醒,最终挫折将被“合理化”,自己也会下意识无视已经存在的问题。作为CEO,她不想“合理化”,而是无论如何想找到问题发生的缘由,好让公司迈过这道关。

不久后的一天,她刚下飞机就一个电话打给了罗振宇。

“我和你说句话,这句话很难听,你找个旁边没人的地方,坐好。”

“好了,你说吧。”

“我终于知道我们为什么被骂了。”

“为啥?”

“就四个字,我们,德不配位。”

这四个字确实难以入耳。对此,脱不花的解释是:对于得到而言,因为各方面的机遇,一创业就获得了一定的影响力,但无论是创造就业机会还是其他方面的社会贡献都还远远不够,配不上这份影响力。

此时如果自身没有意识到这种不匹配,并且加以管理,外部将有一个力量来调节这种不匹配,“给你踩几脚刹车”。“骂,已经是最轻的刹车了。”

如果整个公司真的因为骂声而停止运转,那么这些“帽子”,可能会永远扣在得到的头上,盖棺定论。 可证明自己没做某件事,太困难了。

而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脱不花和合作伙伴罗振宇、快刀青衣很快有了一个共识,证明价值的权力其实始终握在干事儿的人自己手里。

只有“持久战”,把时间线拉长,让得到的存在经过时间的磨砺和洗礼。因为一家企业存在的时间越长,就越有机会证明自身的价值。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先坚持三十年。”


2 干事儿的人

比起三十年,得到迈过的五年只能说是刚刚起步。但脱不花谈起这事来,眼睛明亮,充满希望,仿佛还是当初那个放弃上大学,决心来北京闯荡一番的姑娘。只是相比于那时,她更瘦了,也更精了。

她说这五年是得到的关键期,那篇批评文章也成为了新员工培训的必讲一课。每一个月的新员工培训,脱不花都要亲自来为大家讲当年的那些批评给团队带来的成长和教育。

她对这支由国内外名校毕业的青年学者组成的教研团队讲,如果能先坚持三十年,意味着得到“有六次飞跃的可能性”。

而现在,她和她的团队正在经历第一次飞跃的过程。

飞跃的核心是得到的“发动机切换”。团队从外化的“网红驱动”逐渐转变为内生的“教研驱动”,原本重心在内容策划的得到,转身成了为用户提供学习产品的终身教育平台。

事情要从会打泰拳的吴博以“职业杀手”的身份加入得到说起。脱不花把他和罗振宇捏在一起,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叫作“胖办”的部门,布置了一项艰巨的任务,“杀死”网红罗振宇。

吴博在一次演讲中分享了整个“动刀”的过程,分为三个步骤:管住罗胖的腿,让他尽可能少出现在公众视线;管住罗胖的时间,取消商务接待和自我宣传,全身心投入内容和产品;管住罗胖的能力,把他做内容的能力迁移到团队上。

任务的执行,缩小了罗胖,壮大了得到。罗振宇逐渐消失在大众的视线中,取而代之的是能力越来越强的内容制作团队,以及薛兆丰、刘润、刘擎等得到系老师的课程大火——他们身上几乎都有个共同的特征:深入浅出,擅长用“人话”把知识和认知表述出来。

与此同时,得到App上的板块也逐渐丰富起来,线下课程、基于知识分享和激励机制的社交圈“知识城邦”、知识搜索、直播授课等陆续推出。

“发动机切换”还有一层底层思考逻辑。

2018年,罗振宇频繁提及“让人改变”才是得到的价值。脱不花从操作层面做了补充,能改变人的并不仅仅是知识本身,也不仅仅是老师对学科的见解亦或是理论体系,而是教学设计和师生关系。

前者拉近互联网用户与知识之间的距离,后者拉近了老师与学生、平台与用户的关系。通过教学设计,知识能够作用于用户的真实行为进而让用户体验到改变;通过建立关系,用户能够感受到陪伴。而这两者是脱不花所认为的,教育的本质。

“知识分子容易有这种毛病,认为我该做的都做了,这么好的课你为什么不认真听?但现在对于我们来说,责任杠杆应该放得更长。”

“(学生)不想上学去打游戏,对我来说,是我们老师的责任,我要通过教学设计、通过师生关系、同学关系,来改变他。”

在飞跃的过程中,得到团队规模从100人发展到了500人,今年有望达到700人,用户基本盘也一扩再扩。得到每周设置一次教研会成了脱不花最喜欢的工作之一。

她甚至觉得脑海中的完美一天里,有教研会这项议程的一席之地。例如当下,“今天就特别好”,“早上我在公司开了教研会,是我特别喜欢开的会”。

她形容这次飞跃是在调整方向盘中逐渐看清楚了未来要走的路,是每个得到人不断打磨自己、打磨课程、打磨教研的过程。

这让人不禁想起那句火遍全网的“鲁莽定律”:“先搞起来,你就成功了一半。”得到正在脱不花的手中进入“尝试、反馈、修正、推进”的正向循环。

“我特别喜欢一个词, 干事儿的人 。这个词朴素,但很高级,是多数创业者共同的行动方针。 ”

与脱不花相识的创业者有时会因为压力大,来找她聊天。脱不花非但没一句安慰,还会说:“你活该。你想辙啊,不然咋办呢?”因为她清楚,压力是创业者的常态,正如得到曾经面临的,以及将来即将面临的,三十年内,场场都可能是硬仗。

“当一群创业者聚在一起时,很少会见到他们抒发各种情绪,更多的是在 想辙 ,只不过 各有各的辙 。”

并且重要的是,想出的辙,得马上依着去干。干,才是硬道理。


3 人生中场的新课题

“什么?你的精力还不够好?你是要上房吗?”当70后行动派脱不花开始向同事说起自己精力不足的感受时,同事皆表示震惊。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已经不知不觉地步入了新的人生阶段,人生中场。

“原来熬个夜不是事儿,现在得缓一天,甚至两天才行。”

一方面她明显意识到自己不再如刚入社会时那样精力充沛;另一方面是创业的长期压力和多任务环境下的“撕裂感”。两者都让她感觉消耗精力后的恢复期变长了。

近期她看起了医生,请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心脏康复中心创始人、得到老师冯雪帮忙看了看检查结果。

冯雪建议她在感觉到压迫感时,服用一种药物,服用后主要的反应是“懒洋洋”。脱不花笑称这种药在价值观上有问题,“这就是躺平药”,“怎么能躺平呢”。

但冯雪仍然劝说她尝试服用。理由有二:首先,服用药物之后会发现,没了脱不花,天仍然塌不下来; 其次,她可能还会发现,别人干得比脱不花好,这样她就不用再使劲往前冲了。

“罗胖,你看,医生都给我开了躺平药。”

脱不花表面略带自嘲地调侃,转身却觉得这是个“预言”,一个“信号”,从侧面证实了公司的发展必须要建立起新的机制,来解放创始人。

这是得到的新课题。如果把杀死网红叫作“切换发动机的1.0版本”,那么团队急速扩张中的管理和调整是得到“切换发动机的2.0升级版本”。

“一个团队最省力的事情是处理问题形成一个路径依赖。创始人具备某种能力,一遇到相关问题就使用这个最便宜、最省事的能力——比如,把活派给罗胖,或者把活派给脱不花,这些问题就解决了。”

最近一年,脱不花观察到团队内部涌现出许多明星级的Leader,她开始审视自己是否没有给足这些员工时间和空间,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终极决策者。

这些新的决策者该如何有机组合与整合,决策链路该如何变得更加简洁,都成了脱不花想要寻找的企业永续发展的新答案。

“这个发动机要建在哪?怎么建?怎么让这个发动机更强?换下来的旧发动机咋办?这是我们的挑战。”


4 选择一种痛苦的方式

脱不花还记得刚到北京闯荡时,有一次坐车坐反了。

她本来计划去公主坟,结果坐到了八王坟。那时她身上总共只有两块钱,坐公共汽车花了五毛,回去的双层巴士要两块,上不了车,回不了家。这种因为没钱带来的紧迫感刻在了骨子里,成为了她后来奋斗的动机。

但放到这个时代,不拼搏就没饭吃的动机消失了。

前段时间,“躺平一族”“低欲望社会”成为热词,脱不花从朋友圈看到一位友人评述该现象,说的是,如今不少人习以为常地认为,这个世界是二元的,只有非黑即白的选择,一种模式是“躺平”,另一种是“平趟”。

平趟就是成功人士,躺平就是放弃竞争。但实际上这两种模式之间是一条连续的线,大部分人走在线上寻求另一个端点的结果,一旦发现到达不了,就迅速退至起点。

“这个世界是复杂的,其实在躺平和平趟之间有特别多的灰度。”

脱不花早就想清楚了自己的人生终极目标,并不是求得那个“平趟”的结果,而是真实享受走在线上的过程。

“只要别人需要我,我肯定会干,我创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有一天退下来不干了,而是为了获得 继续干 的权利。”

她想活得更加具体,躺平不干却是一件过于抽象的事情。她用叔本华的钟摆来形容这两个端点,相比于具体的、不断前进的痛苦,“无聊”的痛苦显得更为虚无,更为抽象。

“就好像做完手术,24小时不能翻身,躺平了其实浑身难受。当什么挑战都没有的时候,还有无明火等着你。”

反正都是苦,她当然会选择那个多少有点驾驭感的选项,一如当时开始闯荡的动机。

“我觉得创业者可能都有一个特质,就是要求掌握主动性。”

前段时间,她去拜访了一个朋友,这位朋友的一段话让她深受启发:世界的不确定性太强,瞬间聚散,以至于人们总想摆脱失控的感觉,渴望抓住些什么,确定些什么。或许建立“冲浪感”是一种面对世界的方式,一切源于风和水,但最后人可以决定是否踏浪而行,是否在冲浪板上站立以及用何种姿态站立。

她开始开玩笑似地劝自己的女儿长大以后做个医生,因为她想象中医生进阶周期极长,每天接触的都是具体的病例。另外一面是她或许觉得医生是个能够让自己一生都有用的职业。

但脱不花也不得不面对“没有用”这件事,她开始思考一个创业者、创始人该以怎样的姿态退场。

“创始人最残酷的一件事情就是,你肯定会没用,但是别人不会告诉你没用,而且你干得越好,别人越不会告诉你,越会呈现出一种假象,叫 你很有用 。”

那花姐,此时应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不知道。”

“一个伟大的登山者肯定不是在养老院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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