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人情绪问题频发,难以与情绪达成和解的人不在少数。我们想做情绪的“主人”,却往往被情绪反制。我们在高速发展的现在怀念“从前慢”,为往日的单纯和简单致悼词。但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的身心运转速度却未必能时刻紧随其后,导致了一系列被搁置的情绪问题。
常年在清华大学教授沟通课程的学者郝洁近期出版新作《与情绪讲和》,她在书中将人类常见情绪分为27类,并为每一种情绪搭配了相应的画作。实现与情绪的和解,不是件容易的事,而在郝洁看来,当下我们在处理自身情绪的诸多误区,往往都因为我们无法对情绪进行识别,无法实现良好的自我沟通。
新京报:情绪是个很复杂的集合体,我们也看到你在《与情绪讲和》中用了哲学、心理学、艺术等不同的切入角度剖析情绪。为什么会选择多角度、跨学科的视野切入情绪问题?
郝洁:是的。2020年的新冠疫情对全世界都是一个震撼。当然我们国家控制得还是挺好的,但太多的人心理上的打击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我们对自己的情绪要求过于苛刻,甚至要埋在心里,或者也不要表达等等。但在疫情下,太多的人和家庭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身边有朋友也经历了很多情绪上的问题,甚至有人在意外中失去了生命。作为学者,我抱着贡献社会的心态,跳出了自己的学术专业来写这本书。
当我们讲管理情绪,很多人的困难不在于管理,而在于它的前置条件——识别情绪。比如,“愤怒”是个典型的二级情绪,发脾气每个人都会,但往往愤怒这个二级情绪底下是“悲伤”,是“害怕失去”或者是“焦虑”,“怕做不到”这些一级情绪。当识别不了的时候,或者自己混沌了,一下就爆发了。如果碰到一个也不能识别情绪的人,两个人愤怒上面就加急了,就容易出现很多的社会矛盾以及很恶劣的后果。所以这个(书)确实是跨学科的,我也是抱着冒险的心态去写,但我相信以一个真诚的心去贡献社会,应该是没错的。我希望这本书里的知识能让身边不在专业领域里边读书的人也能够知道情绪有很多种,它也会千变万化。
新京报:书中把我们常见的情绪归纳了27种,同时进行了积极情绪、消极情绪与双色情绪的分类。为什么选择了这样一种归纳与分类方法,又是如何做出的?
郝洁:2017年年底,美国心理学家艾伦·考恩和达彻尔·凯尔特纳做了大量的实验,研究身边的人可能有哪些主流情绪,最后他的研究结果测出来就是社会上的人主要常见的情绪有27类,当然27类每一类情绪可以再细分。比如说悲伤,你约我吃饭,我不去,你稍微伤心了一下,这是最轻度的悲伤,和失去亲人心碎的那种悲伤不同。还有焦虑也是常见情绪,但很多人焦虑的时候,不理解它的程度或者如何调节,所以我就想把最新的科学研究结果跟更多的国内社会有需要的人、有情绪困惑的人分享。所以我的第一个贡献,是把情绪最新的研究结果找到,然后按照学科分类。这本书的创新点第一个是把27个情绪根据心理学的研究,哪些是积极,哪些是消极,哪些是中性,把它分类;第二个是结合了中华文化,中华文化和西方文化还是很不一样,我们跟国际社会连接更加紧密,生活节奏也特别快,我们需要恰当去表达自己的形式和感受。我们需要认识到自己表达情绪的方式和误区,以及我们建议的方式是什么。当你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告诉大家我现在需要一些时间。第三个贡献,是刚刚我们讲到的引入画作,我个人也为此感到欣慰。
新京报:关于每种情绪书中都配了一幅名画,你选择为情绪配画的灵感来源于哪里?对于情绪与画作之间的连接点,又是如何解读的?
郝洁:学术著作很多人可能不愿意看,也看不懂,太拗口,现在短视频时代信息量都特别大,我更多是想着如何能够让大家更容易去看。尽可能用最容易的方式,让读过大专、甚至是有高中文化水平的人,就能够读懂这种情绪。我查了上千幅画,然后和我们清华美院美术系的老师仔细梳理了每一幅。文字在丰富的情感和情绪面前是苍白的,但有时候看到一幅画,或许能够帮助人理解或者平静。比如说像莫奈的《日出》,我是配给“着迷”这种情绪。一讲到着迷,很多人会觉得孩子着迷于这个东西一定不好。我们翻了很多中国的诗词,一提到着迷,很多是围绕人,很伤感,最后大家不如不见类似这样的诗句,但是我这里的着迷拓展开,引导大家认识着迷可以是一种积极情绪,可以是对人,可以对事也可以是对风景。
采写/新京报记者张婷实习生陈家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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