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人杜甫悼念房琯时,所作《别房太尉墓》一诗,语言含蓄而深沉,悲伤的情感不敢明言,但通过诗中渲染的阴郁氛围,确令人感到深深的哀痛。
他乡复行役,驻马别孤坟。
近泪无干土,低空有断云。
对棋陪谢傅,把剑觅徐君。
唯见林花落,莺啼送客闻。
房琯,唐玄宗时官拜宰相,唐肃宗时,因平叛“安史之乱”失利而被贬。杜甫曾上书为房琯辩解,得罪了唐肃宗,险遭杀身之祸。房琯死后,被加封为“太尉”。杜甫来到其坟前拜祭,虽然心中悲伤,但不敢明说,只能以诗寄情。
首联写道:“他乡复行役,驻马别孤坟。”意思是说,诗人公事在身,行色匆匆,尽管如此,还是驻马暂留,来到孤坟前,向亡友致哀。堂堂宰相之墓,如今已是孤独无依“孤坟”。诗人在此表现了房琯的晚年坎坷、身后凄凉的状态。
“近泪无干土,低空有断云。”诗人在坟前洒下许多伤悼之泪,以至于身旁周围的土都湿润了。诗人哭墓之哀,似乎使天上的云也不忍离去。天低云断,空气里都带着愁惨凝滞之感,使诗人倍觉寂寥哀伤。
“对棋陪谢傅,把剑觅徐君。”这句的意思是说,当年与你对棋,把你比为晋朝谢安,而今在你墓前,像季札拜别徐君一样。这里,诗人以谢安的镇定自若、儒雅风流来比喻房琯,可见他对房琯的推崇。并以延陵季子自比,不但表达对亡友的深情厚谊,而且也表明了即使友人死了,也永远不会忘记。这又照应前两句,道出诗人为何痛悼的原因。
“唯见林花落,莺啼送客闻。”意思是,只看见林花纷纷落下,只听见莺啼送客之声。这两句收尾,显得余韵悠扬不尽。诗人着意刻画出一个幽静肃穆之极的氛围:林花飘落似珠泪纷纷,啼莺送客,也似哀乐阵阵。此时此地,诗人只看见这样的场景,只听见这样的声音,格外衬托出孤零零的坟地与孤零零的吊客的悲哀。
此诗极不易写,因为房琯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句句都要得体;而杜甫与房琯又非一般之交,所以句句要有情谊。而此诗写得既雍容典雅,又将哀伤之情表达的一览无余,可谓史上表达最悲伤情感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