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是知识分子精神与情感的存在方式

摘 要

  长江学者、鲁迅文学奖得主王尧新作《时代与肖像》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重磅推出。 《时代与肖像》是一部关于童年、少年的系列回忆散文,包括《疼痛的记忆》《李先生的文言文》

长江学者、鲁迅文学奖得主王尧新作《时代与肖像》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重磅推出。

《时代与肖像》是一部关于童年、少年的系列回忆散文,包括《疼痛的记忆》《李先生的文言文》《奶奶和她的小镇》《那是初恋吗》《有表姐的那年那月》等二十一篇文章。以深情、凝练的笔触,记录了作者在成长过程中遇到的老师、同学、长辈、邻里、远方的偶像、乡里的能人异士等二十余人,在深情回顾当年的温情与触动的同时,尤其注重对那些人与那个时代之间的关系进行阐述与抒情,意在指出,一些人适合一些时代,而另一些人总有种超越自身所处时代的努力和壮志。

本书将个人人到中年的怀旧,与对逝去年代的历史性意义上的书写结合起来,以人物为单元,以故事为重点,以自身成长为核心,通过对一个个当年人物的还原,再现了作者自身的成长过程,更还原了历久弥新的中华民族的自强精神和好学底色,并赋予所有的时代、时间以丰厚的质感,阐述了民族精神在每个人身上的延续与拓展。

在散文集《一个人的八十年代》出版十余年后,王尧又推出了《时代与肖像》这部作品,这是知识分子的又一次文字返乡。这段记忆拼图让作者细细咀嚼离乡之后的那些人、那些事,从那一个个缝隙里窥见历史的部分样貌,告诉我们从何处出发。“我们在风云激荡的八十年代成长,那是思想的年代、启蒙的年代、文学的年代。这样的经历让我觉得在很大程度上文学研究也是研究者的精神自叙传。”作品在刻画记录往事的同时,充分呈现了一代人成长的韧性与国家民族对知识分子的重视与扶持,因此,带有强烈的个人传记色彩,充满了王尧对一代人关于历史、生活、情感和乡村生活的记忆。书中的故事汇成了一本作者的生命记事,一个美好时代的缩影,其间蕴藏着无法预知的力量。作者表现出个人在特殊历史时期的艰辛,《时代与肖像》写的是作者经历的时代,他是那些肖像原型的同学、朋友、学生或者晚辈,读者在他们的肖像中看到时代的光影。

作者在后记里写道:“其实不仅是我这一代,更早的知识分子比我们经历了堪称严酷的考验,在任何时候,知识分子都面临了如何在时代中自处的问题。这些感受又坚定了我之前提出的一个想法:散文是知识分子精神与情感的存在方式。”多年来,作者在学术研究之外,始终坚持散文随笔的写作。我们可以把《时代与肖像》看成是《一个人的八十年代》一书的“续写”,是一个知识分子对自身命运的重新审视。他在《中国当代散文史》的结语部分,对散文境界有过如此描述:“宽松的文化氛围、多样的艺术选择和自由的主体精神是中国当代散文久久期待的境界。二十世纪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历史将在此重写,一个民族的审美创造力将在此复活。”王尧的文字属于克制、细腻和“大象无形”类型的,即更多依靠内容而非形式写作,更多依靠叙述而非情绪写作,这样的文本经久耐看、适应面广。这本书仿佛作者预先埋好的宝藏一样,读者翻看三五篇,就能捞出一个惊喜,有种读散文版的《平凡的世界》既视感。

张怡微在《散文课》中提到:“散文在隐约之间,热忱地欢迎我们理解自己的有限,生命的短暂,和情感的偶然。即使成为不了伟大的艺术家,我们普通人也应该在历史中完成有限的自己。文学,或许是一个良好的路径。散文,也有助于我们完成自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时代与肖像》中描述的人物环绕在作者周围,随着小镇的变迁,他们深深烙印在作者的故乡记忆里,让其不断反思认识一个全新的自我。坚决不肯回到村上迎接生命终点的“奶奶”,写得一手好字还满腹经纶的“田爷爷”,爱看书但被村里人定义为懒惰的“表姐”,会拉手风琴但失去联系的左老师……在《返回与逃离》一文中他写道:“我现在只想用写作的方式清算自己,因为这些年来,我们总习惯清算别人。”在“清算”的过程中,作者还原了乡村和小镇的历史,使自己拥有了强大的共情能力。

他在《关于梁鸿的阅读札记》中表示,“我很想像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一些学院知识分子那样,教书、研究和写作,写论文、写散文、写小说。这个理想中,当然也包含着以专业的方式介入现实的念头。我一直以为,鲁迅那一代知识分子之所以重要,不仅在于著述,还在于他们是历史进程中的一个环节。”王尧试图通过它们重建“我”与“历史”的联系,还原宏大叙事之外、在边缘处的历史细节。他的想法是:“从历史的进程看,渺小如我,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不计’不等于‘没有’。当我重建这样的关系时,可知我的来龙去脉。这是安放自己精神,也是探寻来路的一种方式。”乡村生活让他拥有了悲悯情怀,对于小镇生活的点点滴滴充满敬意,训练了他在田野里发现风景的诗性,也让他知道即使在狭小的空间中也不能放弃对外部世界的眺望和想象。

《麦克阿瑟回忆录》中有一句话:“回忆是奇美的,因为有微笑的抚慰,也有泪水的滋润。”异乡人每每回忆故乡那片生你养你的土地时,那里有着中年对青春的回望,城市对乡村的回望,儿女对父母的回望。“无论如何,也不论我是否愿意,小镇和镇上的一些人,他们的过去多多少少定义了现在的我,这不完全与血缘有关,好像更多的时候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些规矩。”

《时代与肖像》王尧 著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王尧说,一个人离开故乡后,故乡就会是一个记忆,“不过,今天的‘乡愁’有点弥漫,其实我是很警惕的。现在许多人的乡愁并不是纯粹的青少年回忆,有些人用乡愁来抵抗现代化、工业化后人的物欲的弥漫,以及人际关系的冷漠和精神的空虚。我认为,乡愁很美好,是人生的一部分,不主张把乡愁扩大到一个无限大的程度。”芒果TV热播的电视剧《我在他乡挺好的》豆瓣评分8.3分,在这部剧里呈现出他乡生活的众生相,观众多多少少都看到了自己的一些影子,打工人们仿佛置身黝黑的隧道中,无法超车,无法变道,只能看着周遭的点点红色,熬过这漫长的路途,祈求出现洞口的那抹亮光,或许生活才是最佳编剧。从此,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qyangl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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