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给孩子的商业周刊

文 | 灰鸽叔叔

中国新闻奖获得者 博雅新闻课主讲

最近，人口普查数据公布，大家都在讨论：到底是人口增加对经济有利，还是人口减少对经济有利？放开生育就能解决老龄化问题吗？如何才能让放开生育和延迟退休真正有效？这些看似常识，但却容易踏入误区、人云亦云的经济与人口知识，听灰鸽叔叔为孩子讲清背后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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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频选自博雅小学堂APP

上周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数据结果公布了。也就是说，一个确切的中国人口数字正式出炉。全国人口共14亿1178万人，年平均增长率为0.53%，数据表明，我国10年来继续保持低速增长态势。

图片来源：新华社微博

虽然这个数字比十年前公布的数字要多一些，但两个方向已经很明显了。一个是出生率确实在下降，每一年新出生的人口都在往下走，对应的，人口老龄化加剧，老年人占比越来越高。

也有消息说，这样算，大概到2025年，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的位置，将由中国变成印度，而中国的总人口，很可能步入下降通道。

这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对经济发展来说，到底是人越来越多好，还是越来越少好呢？其实关于这个话题的争论一直有。

01

人口多VS人口少

好坏的关键在哪里？

说“多”不好的，理由很清晰：资源是有限的，人如果太多，但资源不够分配，环境和生存就会受影响，就像你家，住三四个人还算宽敞，但突然要住十个人，睡觉都没地方。所以在过去的很长时间，我国实行了计划生育政策，包括独生子女政策，应该就是同学父母这一辈，来解决人口多底子薄的问题。

但是不是人口变少，大家的日子就会好过呢？

并不是。人们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总体来说，资源还是需要人、尤其是年轻人来发掘的。老年人多了，退休了，不再从事社会生产了，还要领退休金，那社会生产是需要有人接力完成的。

如果总是一对年轻夫妻要面对四个老人两个孩子，还要从事能支撑社会运行的工作，那价值创造的压力会非常大，也很容易陷入经济衰退。因为高效的劳动力少，离开劳动岗位但需要收入的人多了。

所以，人太多，资源不够分不行；老龄化明显，年轻人不再增加，导致资源产量减少也不行。我们通过以前的计划生育政策解决了前一个问题，现在就得面临后一个问题。

通过上面那个分析，大家大概明白了一件事情：最好的人口生育情况，大概就是在日子最好过的时候，生产和总量都完美的时候，大家都生两个孩子。两个两个更替，人口的数量会非常稳定。多了，可能某一天资源不够分，少了，可能下一代会面临老龄化压力，资源生产也会受影响。

《小舍得》上演的3代人关系

但这个很难约定下来。大家觉得生育成本低，养个孩子不费事，单纯的劳动力种地都管用的时候，往往不满足于两个。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平均每个家庭生育6个左右的孩子。大家觉得生育成本高，孩子养不起的时候，生一个都很勉强。

例如大城市的生育率一直在一点几，就算全国统计超过2，但这个2，还刨去了一直单身的。也就是说，人口的趋势是下降的。

同学们会说了，那要想办法呀，比如通过各种手段鼓励生育呀。好，我这里不说什么教育投入房价工作之类的因素，我就说假设现在大家都愿意多生了，生十个八个，能马上解决老龄化和下降问题吗？

02

放开生育就能解决人口问题？

很多人掉进这个认知陷阱

其实不能。我前面说到，完美情况是“日子最好的时候，男女比例均衡，然后两个生两个”，而不是“第一代人生一个，第二代人生三个”。你看，虽然总数是都是两代人四个孩子，但它在经济上的反馈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特别简单，第二代人生三个，并不能解决上一代的老龄化问题，只不过增加了60年以后的老年人口数量。当中会有大量的时间，第一代的四个人也就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进入老龄化，第三代的三个人，也就是小孩子还没进入社会生产，第二代的两个人也就是中年父母承担社会主要发展的情况。

这个对中间来说就比较惨对吧，所以为了保证生活品质，中间那代实际上并不愿意生育更多的孩子，可能依然生一个，2带5四老一小，总比2带6、2带7要轻松一些，于是，他们的孩子依然可能面临着同样的老龄化压力，社会的总人口依然有减少的趋势。

也就是说，人口这个问题，和吃饭也像。是每顿都吃正好，而不是饿一顿，然后下一顿吃两倍。你不能说总数一样就是健康的。

好，这个道理讲完，我想，很清楚的是，这样的人口数字，一定会带来一些风险。比如，我们曾经享誉世界的劳动力成本优势，肯定会逐步减少。

要知道，有些中国制造之所以能以价廉物美，第一是因为总能找到人做，第二是因为能做的人多，总能以较低的价格让人做。如果年轻人少了，有订单没工人，或者要高价抢工人，那最后肯定会反应到物价上。可能价廉的优势就会减少。

再比如大家都能想到的养老金。缴费人群减少，领取养老金的人数不断扩大，也会形成财政压力。

怎么办？

03

放开生育，延迟退休

这2个方法如何才能奏效？

目前确实也有两个多少能解决一点问题的方向，一个是放开生育，一个是延迟退休。一个是让大家愿意生，另一个是让劳动力留存的时间长一些。

这两个能不能很好地实施，我估计各位学员的家长自己都能代替我回答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吧。

放开生育的核心，其实不是给个政策，而是如何减少生育所带来的代价。包括教育支出、将来的购房压力，还有自己的工作机会等等。现在大家已经不是那种生个孩子就是个劳动力，可以去犁地、去挑担那种了，总是希望他有可能去获得更好的教育，更多的知识，也希望自己家庭的经济情况不会因为多了个人而下降一个档次。

所以，愿不愿意生，不是政策说可不可以的问题，而是要考虑怎么让生育不再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至于推迟退休年龄，一方面确实可以缓解养老金压力，另一方面，平均寿命延长了，也使得它有可行性，但它也有副作用，比如，如果社会岗位没增加那么多，老年人不退，就把年轻人的通道给堵住了。另外，相当一部分企业已经不愿意担负中老年人了，例如有些互联网公司，35岁以上员工就不招了，35岁以后被裁员后找不到工作，那退休不退休的话题有什么意义呢？

人才市场中的中年人。图 / cfp

你看，同样是致力于解决问题的政策，也不会尽善尽美。但我们是不是要感到悲观呢？其实也不是。我们看近邻，像日本、韩国、新加坡，早就进入了老龄化和少子化，但他们的经济和创新能力并没有一路衰退。

为什么？首先，科技发展一定会带来岗位的变化，从历史来看，其实不管是需要年轻劳动力的岗位，还是对年龄需求不高的岗位，都会有机会。就像我们熟悉的，有快递外卖的兴起，也有一些老手工匠人借助网络被重新发现，这都是过去几年的事情。未来这样的变化肯定还会有。如果科教水平到位，其实社会生产就算有波动，也不会出现决定性的衰退。

我们要不要特别担心？

我的观点是，还好。同学们看看你们爸妈，其实就是最惨的那一代啊，也没垮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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