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是我们民族文学史上最为珍贵的文化瑰宝。
她一直遥远的、高高的悬挂在历史深处的峰峦上独放异彩,熠熠生辉,映照古今。她那内涵丰盈的人文营养一直滋润着华夏儿女,深深地融入到人们的血液之中,其影响无与伦比。
她不仅诞生了一大批杰出的诗人,留下了众多精彩绝伦的诗作。而且在艺术上也达到了高度成熟的境地,许多诗人都具有独创的风格。诗歌的形式(音韵格律)也趋于成熟完善,成为一种非常高雅、精美的文学艺术样式。
正因为如此,唐诗就成了中华诗歌的最高成就,也成了世界文化发展史上最具文采的一座巍峨丰碑。在往后的一千多年的历史中,从未有哪个朝代的诗作超越过她。
唐诗,以她如此耀眼的辉煌成就成为诗歌世界里一座不可超越的历史丰碑。这是一个不可否认的客观事实。但是人们在探寻、分析、查找其背后的原因时,却进入了严重的认知误区,只注重她的辉煌成就和其生成的条件,而忽视了事物发展规律的这个本质问题。
在这样的认知误区里,大家都不能自圆其说,总是自相矛盾。有的认为唐诗已经达到诗歌的顶峰,不可超越。有的则认为,事物是发展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将来一定会有超越的一天。更有一些糊涂人,当然更有那些别有用心的,所谓的公知们,认为今天的诗歌不能超越唐诗的原因,是今天的这个社会不行,不如唐朝开放和进步。是今天的我们不行,没有古人那种情怀和境界。借此以古贬今,达到他们否定我们这个时代,否定我们这个社会的目的。
那么,唐诗的这个不可超越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呢?回答清楚这个问题,不仅可以彻底化解人们心中那个唐诗究竟可不可以超越的“心理纠结”,更可以以正视听,彻底击穿那些公知们的别有用心。
唐诗不可超越,现在人们寻找的理由一般都是在强调其辉煌的成就,另外还有生成的条件。
从辉煌的成就看,一是数量众多。能够统计到的数量近5万首,这在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种文化形式上都是可观的。二是内容丰富。重大题材, 国计民生, 忧国忧民, 胸怀抱负,人际交往,出仕求名,风花雪月,咏物颂人,言志言情,在唐诗中几乎是无所不包。三是语言精美。唐代诗人十分追求诗歌的语言艺术,他们“僧敲月下门”的炼字炼句,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呕心沥血般的经营,务必使诗歌语言达到准确、鲜明、生动的美好境界。四是形式多样。唐诗从字数看,有三言诗、四言诗、五言诗、六言诗、七言诗、杂言诗。唐诗还完成了我国古典诗歌各种形式的创造:“古体诗”的五古、七古、乐府歌行;“近体诗”的五律、七律、五绝、七绝、排律,无不齐备,成为我国文学史上流传最普遍、影响最深远的诗体。
从生成的条件看,大家一致认为这是唐代思想开放,人文环境宽松、洒脱、大度,所以诗人写起诗来较为自由、随意。正是唐朝的这种繁华包容开放的政治局面和太平盛世,为诗歌繁荣提供了广阔的平台和创作的“底气”。
以上这些,看起来都是理由。但是这些都不是决定性的理由。因为它没有触及到事物发展的本质规律。
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一个发生--发展--成熟的过程。诗歌当然也不例外。
在我国,诗歌从《诗经》、《楚辞》为代表的先秦诗歌到汉魏六朝的乐府民歌,一路走到盛唐,经过一千多年的实践,探索,创作,终于获得了成熟的辉煌。诗歌在字句、格律、体制等方面日渐发展,从先秦的三言四言到后来的五言七言,格律的要求也日益严格,日臻完善。可以说,中国古代诗歌的各种体制,到了唐代已经全部形成、确立或得到进一步完善了。从音律的角度来看,应该是到了宋词,才最终定下案来。至此,一直到二十世纪初诗歌就再也没有了新的创造了。直到后来随着白话文一起兴起的现代诗歌,才又开创了诗歌的新时代。
通过以上这些简单的梳理,可以清楚地看到盛唐的诗歌辉煌,最根本的原因是诗歌自身的发展所致。盛唐的社会条件只能从提供“素材”的角度为诗歌的创作提供内容,只能从社会的政治、思想、政策、制度和社会活动等方面为诗歌的风格、流派提供形成的条件。在这里,笔者并不是要完全否定“社会因素”的这个外因,所要强调的是事物内在的发展规律。这是“内因”,应该是决定性的因素。当然,如果她的成熟期遇到的是清朝的文字狱时代,就肯定没有这么辉煌了。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成熟期遇到了一个兴旺,开明的太平盛世。让诗歌之花能够在大唐气象里绽放得更加热烈,更加灿烂。
世界上的任何事物不仅都有一个发生--发展--成熟的过程,也应该有一个谢幕退场的时候。诗歌也当然不能例外。
稍微熟悉一点中国古代文学史的就应该知道,我们文学发展的这一历史过程:即诗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再深入地了解一下,就会知道诗歌在进入元曲以后,开始出现了“散曲”(诗歌)和“元杂剧”(戏剧)这两种文学样式。应该从这个时候开始,诗歌就已经开始退身离开文学的主角地位了。让位于戏曲和小说了。到了今天,这戏曲和小说似乎又被电影和电视抢了风头。
文学的这种发展,应该是由其内在的发展规律所支配的。
简单的窥探一下其中的原因,诗歌退位主角的原因大概有这样几点:
一,应该是它的小众性。说到这一点,也许有人要说《诗经》不都是通过采风而来自民间大众创作的吗。是的,《诗经》确实大部分来自民间社会,地域广阔,以黄河流域为中心,南到长江北岸。其中有先祖创业的颂歌,祭祀神鬼的乐章;也有贵族之间的宴饮交往,劳逸不均的怨愤;更有反映劳动、打猎、以及大量恋爱、婚姻、社会习俗方面的动人篇章。但需要注意的是,那个时候的诗歌是在缺少文字基础上的口语化的创作和“流通”。后来经过“采风”收集整理,成为观察了解社会的一个重要渠道,也就变成了掌权者和文人的东西了。尤其是到了唐宋时代,诗歌在发展中对写作的条件和要求越来越高,诗歌的创作和“流通”基本上就是在文人学士中进行。二,应该是它的“通俗性”。诗歌是一种高雅的艺术,尤其是唐诗宋词,更是达到了极致。这样也就少了它的通俗性,少了它的大众性。三,应该是事物的发展性。任何事物的发展都应该是由简单到复杂的从单一到丰富的向前推进的。回顾一下文学的发展之历史即可以看出这一点。诗歌现在虽然退出了文学的主角位置,但她并没有完全退出历史的舞台。仍然与戏曲、小说、电视、电影等等多种文学样式并存着。这一客观现实,应该对于这种“事物的发展性”之规律给予了充分的说明和论证。
在这里,我们应该看到,历史是向前发展的,绝对不是站在原地不动地向上发展。唐诗的不可超越,不是因为我们今天写不了那样的诗,而是他已经成为了“过去式”,退出了她原来的那种唯一的历史主角地位。有人说,今天我们再也写不出“唐诗”了。我想问一下,唐诗宋词中有哪一首能和《沁园春 雪》 :“北国风光”这首诗相比肩?
唐诗的这种遭遇这很有点像上个世纪民国时期的旗袍。旗袍作为女性的一种服装,确实很美,曾经很流行也很时尚。可是现在穿着的却很少了,但这绝不是我们现在的缝纫技术做不了那样的旗袍了,也不是我们穿不出那种韵味了,而是时代的发展让我们的着装有了更多的、更新更时尚的选择。还有美国西部的牛仔服,喇叭裤那可也是风尚一时,风靡全球,可现在不是照样的退了下来吗。
通过以上这些分析和探讨,就应该清楚了唐诗的不可超越性,不是因为它那辉煌的成就高不可攀地不能超越,而是因为它是一种“过去式”。虽然很辉煌,但却是一个“历史的里程碑”。这说明作为一个时代,它已经过去了。作为一种事物,它也已经结束了自己的那个(格律诗)生长发展周期。
因此,对于唐诗我们可以继续欣赏她,赞美她;继续学习她,借鉴她,继续从她那里吸取营养。但是没有必要,而且也不可能再回归到那个时代去写“唐诗”,去超越唐诗了。
事实清楚了,道理明白了,心中的那个唐诗能不能超越的心结也应该化解了。只不过那些所谓的公知精英们恐怕还会继续愚蠢地纠缠下去。这也倒好,我真还想听听他们的别有用心还有哪些说辞,以便帮我进一步加深对这个问题的认知,进一步笃定我的这种见解。